《末日下相爱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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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狼狗流着成串成串的哈喇子,嘴角还有吃完人类内脏的血迹,快速跑来后听话地站在士兵脚边,听话地等待它的主人发号施令。
本以为狼狗会向自己扑来的田小君,吓得连忙用双手挡着自己的脸,当她发现原来狼狗并没有立即攻击她们时,她放下双臂一看,原来不知何时方青山早已将半个身子挡在她身前。
在电光火石之际,她看向方青山隐忍的双眼,心中那条女娲都无法修补的裂痕,在这刻却能被他的血肉之身来修补。
“都什么时候了,你还顾着我,也不知道顾着点自己,你真傻···”田小君在心里默默念叨着。
这时,头顶又传来那把如霉菌般阴冷的声音,看他高高在上又得意洋洋的神态,一边指着自己,一边又指着狗,他好像在命令着自己做什么。田小君努力地希望自己能听懂他的话,但她不识外文是事实,只能摆出一副茫然的表情,没想到对方已经非常不耐烦,他粗鲁地抓起她的手,将她扔在狼狗面前,向她吼了一句外文。
随后,那狼狗凶狠地对她吠了几声。不知怎么的,她根据对方的动作和语气,好像大概猜到对方的想法,于是小心翼翼地学着狼狗吠了两声:“汪!汪!”
果不其然,头顶的两位士兵非常满意她的表现,不约而同地捧着肚子大笑起来,然后又向她催促着,似乎让她继续学狗叫,不许停。
领悟到对方的意思,田小君松了口气,心想着只要能让他们活下来,任何屈辱她都吞得下,于是又更卖力地叫了两三声,甚至还在地上学起了狗爬。眼见对方果然讥笑不停,她也没敢松懈,一直在周围爬来爬去,直到对方开口让她停下来为止。
当田小君还在学狗爬时,跪在一旁的李荣也没有好到哪里去,其中一位士兵看出了他受伤的手,于是故意往他手上踩,直到李荣双手的布带被伤口溢出的鲜血染红,才肯罢休。而方青山就更不用说,他由于一直倔强地不肯开口求饶,另一位士兵一直往他的右腿上踢,口上还骂着“··猪”之类的话语。
三人在桥上同时受着不同程度的屈辱,谁也帮不了谁,只能远远望着彼此一眼,给彼此一点精神力量,毕竟他们三人共同的心愿只有一个:平安回家。
十分钟后,两位士兵眼见有些累了,觉得他们三人像废物一样了无生趣,终于收起毒爪,让他们过桥。田小君他们自然不敢多停留,她小心察觉对方的眼色,发现对方确实对他们摆了摆手,她便立即起身跑向方青山,抱着他的右臂,小心着他出血不轻的腿,将他搀扶起来。
细心观察到方青山乌青的脸,田小君不敢吱声,她右手扶着李荣,如三只在寒风中互相搀扶的掉毛小狗,一切只能远离此处再做打算。
下了石桥,三人都没敢往回看一眼,只知道要尽快离开士兵的视线范围,因为他们永远不知道这群不正常的人下一秒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。田小君心知,方青山的右腿和李荣的双手都需要尽快医治,否则留下大患将会非常麻烦。
冬天的夕阳下山的速度比其他季节要快上许多,三人颤颤巍巍地赶了一个小时的路,夜幕便已完全降临,由于他们走的都是山路,附近没有一盏灯能为他们照明,他们只能在夜里摸黑,靠着前方不远处的山上灯光,作为他们前进的方向来奋力迈出每一步。
常言道,大难不死必有后福。似乎所有的坏运气都在金多河的石桥上消失了,尽管夜晚的寒风像巨兽口中的恶气那样冻得彻骨,但一想到曲水村就在眼前,身体里就像自发性地生出无限暖流,催使着他们迈向前进的每一步。最终,在历经了一个半小时的路途后,三人终于离眼前村庄上的点点星光只剩五百米距离。
曲水村大概有五十户家庭,在战争还没爆发前,全村大概三百来人,而现在,方青山也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活着。
当三人离村口的那棵老梧桐树越来越近时,他们看见小桥的那头有一个提着灯的小人影快速闪过,一边跑一边兴奋喊道:“方叔,你儿子回来了!青山终于回来了!”
不知怎么的,听到幺仔这把熟悉的孩童声,方青山原本拄着拐杖的手一下子就软了,整个人踉跄得直接跪倒在村口的梧桐树前,以前大人总说“近乡情怯”,那时他还不懂是什么意思,直到经历了这些天来生不如死的日子,他才终于明白为何自己走向曲水村的每一步都既忐忑又兴奋,心中一时像有无数只喜鹊在叽叽喳喳,一时又像有狂风暴雨将他抽打。
他看到,随着幺仔响亮的喊声在曲水村响起,越来越多点着的油灯如萤火虫般东一处西一处地在黑暗中亮起,星星火光闪耀在眼前,在曲水村里逐渐形成一条引他归家的银河。渐渐地,桥的另一边人们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多,方青山从数不清的人影中突然看见一个熟悉高大的身影,他穿着一件厚厚的棉衣,戴着一定圆形的帽子向他跑来,而他身后,还跟着一个身型高挑的小姑娘和一个小男孩。
“青山!儿子!”
方万平跑到小桥的中央,看到跪倒在地的儿子,用颤抖的声音,激动地叫唤道。自从儿子去了上海,又听闻战争爆发后,他就一直对方青山的安危胆战心惊,生怕自己在失去了大儿子后,又接连失去二儿子,如今看到方青山能平安归来,方万平觉得自己给如意娘娘上了这么多香总算是值得的。
“爸!”
看到父亲在叫唤自己,方青山也兴奋回应,他不想让父亲看到他如此狼狈的样子,本打算从地上挣扎着要起来,但发现自己右腿像被几颗铁钉刺入骨髓那样疼痛,最后只好无奈放弃,又重新坐回到地上。
方万平一个滑步就麻溜地从光滑的台阶上下来,快速蹲到方青山跟前,他看着方青山全是伤的脸和他被血染得不成样子的腿,心疼不已,抓着他的肩膀喃喃道:“怎么会,怎么伤得······”
“都是儿子不好,让您担心了。”方青山低声说道。
方万平摇摇头,沉重地叹道:“我们两父子能再见面,真是祖宗显灵,你妈和你哥保佑着你呢,你回来就好,回来就好。”
站在一旁的田小君本想扶起方青山,但当她看见方叔身后的小姑娘时,却是什么都顾不得了,她愣住站在原地,眼前原本清晰可见的画面逐渐变得朦胧起来,鼻子如同被泡在在醋坛里酸涩不已。下一秒,她就感受到来自对方温暖又亲切的拥抱,让她倍感安慰。
“小君,我们终于能见面了!”方英红毫不犹豫地飞奔至田小君面前,将她抱了个满怀,由于她比田小君高出半个头,她心疼地拍了拍她的后脑勺,语气中带点哭意地说道,“太好了,你们都回来了,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!”
感受到好友的拥抱,田小君什么话都说不出口,短时间内,她无法告诉她自己这几个月里都遭遇了什么,甚至不知该如何告诉她关于小雪的事情,一想到这,她除了将自己埋在小红的怀抱里外,再也无法应答其他。
这一夜,风吹得起劲,难得的是,没有下雪。
田小君被方英红带回了自己家,而方青山则随父亲回自己家,由于方英红和方青山是表兄妹关系,两家就几步路的距离,互相照应起来也很方便,这让方青山十分放心。眼看田小君奔波劳累了一天,又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,方英红特意问她除了暖粥外还需要什么东西,可是田小君却说自己除了一把剪刀和一盆热水外,其他什么都不需要。
寒风吹得窗户微微颤抖,像有人拿着哨子在窗户缝隙不停地吹。怕冷的田小君在进厕所后,特意用毛巾塞住了烦人的缝隙,这才杜绝了从窗户那透出来那“嘘嘘”的鬼叫声。随后,她趁热水还没凉,抓紧时间给自己从头到尾洗了个热水澡,可惜没有柚子叶,不然可以去霉气和晦气,不过现在能成功来到曲水村也是万幸了,至少能捡回条小命,她想。
田小君用手将头发拧了七成干,发尾还滴滴答答在滴水,她走到厕所里那块生了点点锈斑的铜镜前,只见她左手抓起自己的长发,右手抓着剪刀,她看向铜镜中的自己,想把现在的模样深深烙印在脑海里。
咔嚓!咔嚓!咔嚓!
末了,地面上躺着好几束乌黑的长发,圈圈盘旋、丝丝缠绕如愁思和怯懦,庆幸的是,如今皆已被她全部剪去。
第二日一早,田小君打算出门在曲水村里逛逛,没想到刚出门就看见方青山站在门口的栅栏处,他右腿包着一层一层如蒜壳的白布带,拄着一根光滑新净的红木棍,穿着一件绿色棉大衣靠在木门处,像是在刻意等她。看见田小君原本的长发已被她剪短至脖子处,他愣了一愣,像是看到了一个新认识的人。
田小君留意到他仔细端详的目光,耸了耸肩,轻松地开玩笑道:“怎么了,看我剪短头发了不习惯吗?”
“不会,你喜欢怎样就怎样,都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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